墨子詩詞(精選4首)
墨子的詩詞
兼愛
圣人以治天下為事者也,必知亂之所自起,焉能治之;不知亂之所自起,則不能治。譬之如醫之攻人之疾者然,必知疾之所自起,焉能攻之;不知疾之所自起,則弗能攻。治亂者何獨不然?必知亂之所自起,焉能治之;不知亂之所自起,則弗能治。 圣人以治天下為事者也,不可不察亂之所自起。當察亂何自起?起不相愛。臣子之不孝君父,所謂亂也。子自愛,不愛父,故虧父而自利;弟自愛,不愛兄,故虧兄而自利;臣自愛,不愛君,故虧君而自利。此所謂亂也。雖父之不慈子,兄之不慈弟,君之不慈臣,此亦天下之所謂亂也。父自愛也,不愛子,故虧子而自利;兄自愛也,不愛弟,故虧弟而自利;君自愛也,不愛臣,故虧臣而自利。是何也?皆起不相愛。雖至天下之為盜賊者,亦然。盜愛其室,不愛異室,故竊異室以利其室;賊愛其身,不愛人,故賊人以利其身。此何也?皆起不相愛。雖至大夫之相亂家、諸侯之相攻國者,亦然。大夫各愛其家,不愛異家,故亂異家以利其家;諸侯各愛其國,不愛異國,故攻異國以利其國。天下之亂物,具此而已矣。 察此何自起?皆起不相愛。若使天下兼相愛,愛人若愛其身,猶有不孝者乎?視父兄與君若其身,惡施不孝?猶有不慈者乎?視弟子與臣若其身,惡施不慈?故不孝不慈亡。猶有盜賊乎?視人之室若其室,誰竊?視人身若其身,誰賊?故盜賊有亡。猶有大夫之相亂家、諸侯之相攻國者乎?視人家若其家,誰亂?視人國若其國,誰攻?故大夫之相亂家、諸侯之相攻國者有亡。若使天下兼相愛,國與國不相攻,家與家不相亂,盜賊無有,君臣父子皆能孝慈,若此則天下治。 故圣人以治天下為事者,惡得不禁惡而勸愛?故天下兼相愛則治,交相惡則亂。故子墨子曰不可以不勸愛人者,此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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兼愛中
子墨子言曰:“仁人之所以為事者,必興天下之利,除去天下之害,以此為事者也。”然則天下之利何也?天下之害何也?子墨子言曰:“今若國之與國之相攻,家之與家之相篡,人之與人之相賊,君臣不惠忠,父子不慈孝,兄弟不和調,此則天下之害也。” 然則察此害亦何用生哉?以不相愛生邪?子墨子言:“以不相愛生。今諸侯獨知愛其國,不愛人之國,是以不憚舉其國以攻人之國。今家主獨知愛其家,而不愛人之家,是以不憚舉其家以篡人之家。今人獨知愛其身,不愛人之身,是以不憚舉其身以賊人之身。是故諸侯不相愛則必野戰,家主不相愛則必相篡,人與人不相愛則必相賊,君臣不相愛則不惠忠,父子不相愛則不慈孝,兄弟不相愛則不和調。天下之人皆不相愛,強必執弱,富必侮貧,貴必敖賤,詐必欺愚。凡天下禍篡怨恨,其所以起者,以不相愛生也,是以仁者非之。” 既以非之,何以易之?子墨子言曰:“以兼相愛、交相利之法易之。”然則兼相愛、交相利之法將奈何哉?子墨子言:“視人之國若視其國,視人之家若視其家,視人之身若視其身。是故諸侯相愛則不野戰,家主相愛則不相篡,人與人相愛則不相賊,君臣相愛則惠忠,父子相愛則慈孝,兄弟相愛則和調。天下之人皆相愛,強不執弱,眾不劫寡,富不侮貧,貴不敖賤,詐不欺愚。凡天下禍篡怨恨可使毋起者,以相愛生也,是以仁者譽之。” 然而今天下之士君子曰:“然,乃若兼則善矣。雖然,天下之難物于故也。”子墨子言曰:“天下之士君子特不識其利、辯其故也。今若夫攻城野戰、殺身為名,此天下百姓之所皆難也,茍君說之,則士眾能為之。況于兼相愛、交相利,則與此異!夫愛人者,人必從而愛之;利人者,人必從而利之;惡人者,人必從而惡之;害人者,人必從而害之。此何難之有?特上弗以為政、士不以為行故也。昔者晉文公好士之惡衣,故文公之臣皆牂羊之裘,韋以帶劍,練帛之冠,入以見于君,出以踐于朝。是其故何也?君說之,故臣為之也。昔者楚靈王好士細要,故靈王之臣皆以一飯為節,脅息然后帶,扶墻然后起。比期年,朝有黧黑之色。是其故何也?君說之,故臣能之也。昔越王勾踐好士之勇,教馴其臣,私令人焚舟失火,試其士曰:‘越國之寶盡在此!’越王親自鼓其士而進之。士聞鼓音,破碎亂行,蹈火而死者左右百人有余,越王擊金而退之。”是故子墨子言曰:“乃若夫少食惡衣、殺身而為名,此天下百姓之所皆難也,若茍君說之,則眾能為之,況兼相愛、交相利與此異矣。夫愛人者,人亦從而愛之;利人者,人亦從而利之;惡人者,人亦從而惡之;害人者,人亦從而害之。此何難之有焉?特士不以為政而士不以為行故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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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輸
公輸盤為楚造云梯之械,成,將以攻宋。子墨子聞之,起于魯,行十日十夜,而至于郢,見公輸盤。 公輸盤曰:“夫子何命焉為?” 子墨子曰:“北方有侮臣者,愿借子殺之。”公輸盤不說。 子墨子曰:“請獻十金。” 公輸盤曰:“吾義固不殺人。” 子墨子起,再拜,曰:“請說之。吾從北方聞子為梯,將以攻宋。宋何罪之有?荊國有余于地,而不足于民,殺所不足而爭所有余,不可謂智;宋無罪而攻之,不可謂仁;知而不爭,不可謂忠。爭而不得,不可謂強。義不殺少而殺眾,不可謂知類。” 公輸盤服。 子墨子曰:“然胡不已乎?” 公輸盤曰:“不可,吾既已言之王矣。” 子墨子曰:“胡不見我于王?” 公輸盤曰:“諾。” 子墨子見王,曰:“今有人于此,舍其文軒,鄰有敝輿而欲竊之;舍其錦繡,鄰有短褐而欲竊之;舍其粱肉,鄰有糠糟而欲竊之——此為何若人?” 王曰:“必為有竊疾矣。” 子墨子曰:“荊之地方五千里,宋之地方五百里,此猶文軒之與敝輿也。荊有云夢,犀兕麋鹿滿之,江漢之魚鱉黿鼉為天下富,宋所謂無雉兔鮒魚者也,此猶粱肉之與糠糟也。荊有長松文梓楩楠豫章,宋無長木,此猶錦繡之與短褐也。臣以王吏之攻宋也,為與此同類。” 王曰:“善哉!雖然,公輸盤為我為云梯,必取宋。” 于是見公輸盤。子墨子解帶為城,以牒為械,公輸盤九設攻城之機變,子墨子九距之。公輸盤之攻械盡,子墨子之守圉有余。 公輸盤詘,而曰:“吾知所以距子矣,吾不言。” 子墨子亦曰:“吾知子之所以距我,吾不言。” 楚王問其故。 子墨子曰:“公輸子之意不過欲殺臣。殺臣,宋莫能守,乃可攻也。然臣之弟子禽滑厘等三百人,已持臣守圉之器,在宋城上而待楚寇矣。雖殺臣,不能絕也。” 楚王曰:“善哉。吾請無攻宋矣。” 子墨子歸,過宋。天雨,庇其閭中,守閭者不內也。故曰:治于神者,眾人不知其功。爭于明者,眾人知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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